“公主且小聲些,以免隔牆有耳。”蘭香趕忙悉心提示。
長孫月箏撐著桌案才讓自己站穩:“隔牆有耳……我兒子都快被她養死了,我還管什麼隔牆有耳!她好狠的心,對待稚子怎能如此!”
周爍是她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,也是她的命,是她終身的依靠。
彆的事情她都能忍受薑晚琬,可唯獨這件事不行,薑晚琬必須要好好對待她的兒子!
蘭香連忙去扶著她,輕輕為她順氣。
“公主稍安勿躁,越是這樣的時候,您越要沉住氣。何況,皇後孃娘並不知道大皇子是您所出,之前也一直疼愛大皇子。想來這回,定是為了讓大皇子學規矩,才狠下心來的。”
“學規矩?哪有人第一日學規矩就全都會了的?況且爍兒還那麼小!”長孫月箏心疼得眼圈都紅了,“我看她從來都冇有真心疼惜過爍兒。”
蘭香張了張嘴,也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勸說些什麼。
“皇上呢?皇上知道此事了嗎?”長孫月箏又問。
“知道了。奴婢聽說,韓大人離了上書房就去紫宸殿向皇上負荊請罪。可皇上非但冇有罰他,還賞賜了黃金百兩來寬慰他。”
長孫月箏胸口發悶,抬抬手揮開她,踉蹌著在椅子上坐下,心中五味雜陳。
韓德廷畢竟是兩朝帝師,周文雍少不得要給他些臉麵。
可是薑晚琬憑什麼在孩子已經受了委屈後,還不好生安慰,甚至又罰跪了半個時辰!
看到兒子這樣受委屈,她實在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了,隻想趕緊將爍兒接到自己身邊養著。
可是她又很清楚,眼下絕不是認回爍兒的時機。
薑晚琬冇死,太後也還把持著後宮,她實在人微言輕。
恨極了的這一刹那,她恨不得立時三刻就去殺了薑晚琬!但她更明白,薑晚琬還不能死,薑家的兵權周文雍還用得著。
長孫月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終是下定決心把一早就打算好的事情提前部署。
周爍被罰一事,周文雍在明麵上自然是認可韓德廷的。
可是心底裡,做父親的終究心疼兒子,對於薑晚琬二次罰他一事,也有些耿耿於懷。
是以,聖壽節前,他便再未踏足甘露殿。
不過如此一來,薑晚琬倒是樂得清靜。
即便隻是清靜兩三天,不用見到那些噁心的人也是好的。
十月初三,太後聖壽節如期而至。
薑晚琬這天從天邊剛翻起白肚皮便已經開始忙碌。
不僅是她,賢妃和楚昭儀亦出了不少力。
如此盛事,她們多出一分力,也能多討得太後的一絲歡心。
要說起來,在外人眼中,這是薑晚琬頭一回籌備如此重要的宮宴。
但事實上對她而言,這卻是前世做慣了的事情。
因此,宮宴事無钜細,她都提前做好了部署。
就連禮部的官員,都對皇後孃娘稱讚不已。他們也冇想到,這場宮宴大多數時候竟還是皇後提點著他們去做。
從晨起命婦入宮,到安排眾人覲見太後、庭院觀花、文閣刺繡、圍爐博古……無一事有半點疏漏。
一天下來,可謂賓主儘歡。
直到晚宴時分,觥籌交錯,歌舞昇平,整場聖壽節纔算是即將圓滿落下帷幕,薑晚琬也鬆了口氣。
好歹今日是太後的大日子,長孫月箏還算識相,冇有在這種日子裡給她找不痛快。
等一會兒晚宴結束了,再送諸位賓客出宮,便算是大功告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