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寅惡名連鬼都怕,可自己睡在他身邊竟然分外安穩,昨夜是自她重生後難得的好眠!
連衛家都不曾給她的安全感,如今卻在陸寅身上找到了……
風夾雜著雪粒墜下,雪越發大了。
宮牆樓閣被蓋了一層白皚皚的被子。
獨獨,屬於東廠的殿宇頂端,依舊發黑髮紅。
錦泱離的還遠,便看到一排東廠廠衛頂著風雪,匆匆而走。
“瞧著這場雪不小,這會兒還出去做什麼……”拂冬嘟囔一句。
錦泱心頭興致散了一半,“能乾什麼?不外乎抄家殺人,算了,看他今日大抵是忙的,回吧。”
她隨手丟了那幾支梅花,不料,轉頭時一名轎伕腳下一滑,轎攆摔落在地,連帶著錦泱也被捲進沉重的轎攆之下,砸了個正著。
“娘娘!!”拂冬來不及動作,眼睜睜的看著錦泱受傷。
幾名轎伕哆哆嗦嗦的跪下請罪,氣得拂冬想殺人,“趕緊把轎攆抬起來啊, 彆壓壞了娘娘!”
眾人合力將轎攆抬開,錦泱扶著腳踝,額間滲出冷汗,“東廠近,先去東廠。”
若是再給錦泱重新選擇的機會,她一定不會在這種大雪天氣出門……
眾人手忙腳亂,秦芳看不過眼,喝退眾人,穩穩的將錦泱抱了起來,快步進了那黑沉沉的東廠之內。
今日陸寅心情不好,正親手處置幾名犯事官員,鋒利的匕首在他指尖來回翻動,卻不傷他絲毫。
牆上掛著一個皮肉模糊遍是血洞的血人,垂著頭,看不清模樣,隻剩口中遊絲般呢喃不斷,
“陸寅你殺了我吧……求求你殺了我!!!”
“小侯爺說笑了,您可是未來的定北侯,本座可冇權利殺你。”
陸寅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,瞄了瞄手中匕首,又慢悠悠的拋射出去,刀尖正好紮在那人的腿心,距離胯下不足半寸距離。
“啊啊啊!”驚懼與疼痛揉雜成無力的絕望,連死都成了奢侈之事,小侯爺終於是心神失守淚水決堤。
陸寅聽了一會兒,本想就此了斷,忽然心頭一動,“小侯爺豔福無雙,本座有一事請教,若說對了,本座便放了你可好?”
“您問!!”
“你來說說這養在閨閣的女子,什麼情況下,纔會熟練的整理男子衣袍?”
“……大抵……她為心上人……做……”
過字未出,一枚匕首已經準確的插在他的喉嚨,原本要說的,已然說不出來了。
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出半錯愕半解脫的糾結神情……
血液噴濺,幾滴細小的血滴濺在了陸寅的官袍之上,他眸中厭色有如實質,“聒噪死了,剝皮點燈,就掛在北定侯府的正門!”
養了個這麼冇眼色的兒子,也得讓北定侯自己好好看看!
陸寅端坐在太師椅上,曲指撐著太陽穴,裴安見慣了這些場麵,他快步進門稟報,“督公,皇後孃娘來了,似乎受了點傷,正在偏殿等您。”
“什麼傷?”不是早上還好好的。
裴安躬身,“卑職不知,但皇後孃娘是被人抱進來的,似乎傷在腿腳,已經去請太醫了。”
“抱啊……”陸寅抬了眼皮,揮退正要清場的刑官,“先放著,把人請進來吧。”
裴安一怔,刑房一片血汙狼藉,還有那小侯爺的屍體……
“本座新婚燕爾,這顏色正好應景,她若行動不便,用滾椅推她進來即可,若她不進來,便從哪來回哪去。”
滾椅是一種刑具,將人的雙腿折在滾輪中,推動間活生生碾壓成泥,用這個推皇後孃娘,當真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