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泱當然不會在這上麵挑剔,她正要去接那麻布條,卻被陸寅搶先一步,“這點小事怎可臟了娘娘玉手,本座代勞即可。”
錦泱看不清他的麵容,但聽他口氣透著不容反駁的生硬,想來再堅持他多半是要生氣了。
她收回手,便也罷了,一個陳青,確實不值當她臟了手與幾日的噩夢。
此時的陳青意識早已渙散,他聽不見,看不清,喉嚨裡隻剩哀鳴,分不清是痛的還是求饒。
已將近亥時,陸寅隻想速戰速決,他抬手將麻布繞在陳青脖頸,褐色的麻布上沾染血色,不等血色氤氳,陸寅雙臂直接發力。
陳青像是一條溺水的魚,迴光返照般爆發,雙手扣著脖子上的麻布,臉如紫茄,發出困獸般的嘶鳴。
陸寅遊刃有餘,不見猙獰,彷彿捏死一隻螞蟻,他還在笑,“要怪就怪你自己,碰了本座的女人。”
陳青嗚嗚咽咽,用儘力氣搖頭。
他冇有!
他從未碰過紅兒!
直到,他對上一雙看似鎮定,實則瘋狂的剪水雙眸……
皇後……
可惜,胸腔內僅剩的空氣已無力支撐他再辯駁,終於,一雙臂軟軟垂落……
錦泱盯著如爛泥一般的陳青。
他瞪著眼,死不瞑目。
渾身上下,冇有一塊好肉。
“泱兒,閉眼。”
陸寅大手覆在她的眼前,“莫怕,本座殺他,有仇有怨也是尋本座,你莫怕……”
錦泱收回目光,其實陳青對她的羞辱遠不止前世臨死前。
她被關在冷宮的日子裡,曾幾次三番羞辱於她,小太監斷她飯食,也是為了討好陳青。
樁樁件件她已不願回憶,如今人死恨消,且陳青死的這般慘烈,也是他該有的報應!
太監本就身體殘缺,如今又缺了舌頭,連皮囊也不全了,入輪迴無望,隻能像她前世一般,飄飄蕩蕩,無處依存。
塵埃落定,一身疲憊,錦泱不想多留,開口告辭,“今日之事,還要多謝大人,夜深了,本宮這便回了。”
陸寅正細細的擦著手,回話的語氣如同熟稔夫妻般,“回吧,用不用本座送你?”
將近子時,若陸寅去了鳳安宮,大抵是不會走了,可今夜,她隻想一個人睡,她搖頭,“瞧著大人也疲乏的很,忙碌一日,早些歇吧,不必送。”
陸寅聽出話外之音,也不強求。
正要將她送至門口,裴安神色匆匆從外進來,“督公,外麵來了幾人,說是錦衣衛的,奉命搜查東廠,據探報,暗中還隱了數十個,卑職猜測,他們打算製造混亂,趁亂動手。”
錦衣衛三個字讓錦泱站住腳,她愣在原地,奉命搜查?
二哥不會如此糊塗啊……
陸寅乜眼掃過錦泱,“可看準了,真是錦衣衛,衛指揮使可在?”
“不在,昨日來過東廠的那幾位,都不在,但今日來人所持腰牌,都是真的。”
那就是小皇帝的人了。
陸寅冷嗤:“東廠是他們想進就進,想出就出的?告訴他們從哪來滾哪去,半柱香時間,過後若不退走,後果自負,至於暗中那些,綁回來審審,誰的人在說。”
估計是小皇帝沉不住氣了,搜查是假,趁亂救人是真,他轉頭看向錦泱,
“你也暫且先不要離開東廠,外麪人多眼雜……本座奔波一天柴米未進,泱兒是欣賞舞劍鬥勇,陪本座小酌一杯,還是回暗室等著,本座處理好眼下這點雜事再去?”
自然要選舞劍鬥勇!
下午睡了半晌,這會兒是一點睏意都冇有,又事關二哥的錦衣衛,錦泱當即選了前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