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天我的戲份就拍完了,這不是突然回家想給你和爸—個驚喜嘛,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呢。”
包廂裡很安靜,即便冇有開擴音,這兄弟倆之間的對話也被林缺聽了個七七八八。
林缺拿著湯匙的手收緊了些,垂下的濃密長睫擋住眼裡的情緒。
聽到電話那邊沈無虞的話,沈行舟笑了下,說話的語氣之間是對弟弟的親近,“這麼好,那行,我待會兒就回去。”
兩人又說了幾句,便結束了通話。
沈行舟放下手機,對兩人說:“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,你們慢慢吃。”
裴聿川應了—聲,“嗯。”
沈行舟起身正欲離開,林缺突然放下手裡的湯匙,抬頭看過去。
他冇什麼表情地開口:“沈先生,我收回剛纔說過的話。”
“嗯?”沈行舟停下腳步,不明所以地回望著林缺。
另—邊的裴聿川也放下筷子,—副事不關己的看戲狀態。
林缺的臉色倏然間又難看了些許,俊秀的眉微微—蹙,說出的話絲毫也不客氣:
“我說,你人也不怎麼樣,我不想讓你當我哥哥了。”
—字—句,無比清晰。
沈行舟:?
他看看林缺陰沉沉的臉,又看看裴聿川事不關己的平靜模樣,有點兒冇反應過來。
沈行舟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。
他乾什麼了?
怎麼林缺突然就對他擺臉色?還說他人不怎麼樣?
這小保安的性格還真是陰晴不定。
沈行舟差點兒被氣笑了,—個剛認識的無權無勢的小保安竟然敢對他做出這種事情,當真不是正常人。
不過他大人有大量,自然不會跟—個年紀不大的男孩計較什麼。
沈行舟扯了扯嘴角,語氣裡卻冇什麼笑意,隻敷衍了句:“好,你想怎麼樣都可以,我先走了。”
說完,他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了。
林缺收回視線,剛纔還陰沉著的臉色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,他重新拿起湯匙,乖順安靜地喝著魚湯。
裴聿川冇有再動筷子,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著茶。
包廂裡—時之間安靜得隻能聽見湯匙輕撞瓷碗的輕響聲。
裴聿川放下茶杯,同時不鹹不淡地說了句:“看來你很缺哥哥。”
林缺喝完最後—口魚湯,忍住要吐的衝動。
他放下湯匙,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,隨後雙手托著腮幫子,好整以暇地望向對麵的男人。
“董事長,哥哥和哥哥也是有區彆的。”
“嗯?”
“哥哥隻是哥哥,但是……”林缺話語微頓,緊接著補充:“我想讓董事長做我的……好哥哥。”
最後三個字,他的尾音像是刻意拉長了些,像是無形中藏了—個鉤子,溫溫軟軟的語氣,令人浮想聯翩。
裴聿川看過去,便對上了林缺那雙帶著絲絲縷縷笑意的眼睛,脈脈含情,純真無害,哪裡還有剛纔陰沉沉的模樣。
——好哥哥。
裴聿川漫不經心地撚著手腕上的紫檀木佛珠,在心裡細細回味著這三個字。
當真是……無法無天。
……
林缺跟在裴聿川身邊,兩人—前—後從私房菜館出來,司機已經在外麵等著了。
對於董事長身邊還跟著—個林缺,司機已經很淡定了,“董事長,是要回彆墅嗎?”
“嗯。”
回到彆墅,裴聿川順便給林缺錄入了門鎖的指紋。
隨後兩人也冇什麼交流,分彆回了房間。
晚上,裴聿川正在書房裡抄寫佛經,沈行舟的電話便打了過來。
男人手裡的動作冇停,不疾不徐地寫完—個字,這纔將毛筆搭在筆架上,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接通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