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門傳來輕響,琴酒將報紙放下,看向掌心毫無動靜的某個糰子。
他今早起身時就發現了這小傢夥的狀態不佳,下床洗漱時更是直接順著他的髮絲下滑,若不是他眼疾手快,估摸著還得掉地上蹦彈幾下。
食指戳了戳略顯黯淡的綠糰子,視線在掠過一閃而逝的手腕時停頓一瞬,難不成是因為這個。
握著糰子來到餐桌,將其放在食物邊上後,琴酒看著它微微顫動一下,卻又慢慢平靜下來,眼底戾氣一閃而過。
許是脫離了他的掌心,綠糰子身上本就黯淡的綠光越發稀淺。
皺眉將糰子提回手心,修長手指摩挲幾下,感知著胸前印記微弱的聯絡,似乎有些虛弱啊。
抬手本想將綠糰子放入肩膀處,可猶豫一下,琴酒還是將其放入了胸前內袋。
打開伏特加帶來的早餐,許是覺得琴酒這幾日格外喜愛玉子燒,所以今日早餐裡也有。
垂眸輕瞥一眼,對於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早飯,琴酒冇有一絲胃口,草草應付幾口後,就去到二樓訓練場開始舒展手腳。
嗡嗡嗡~
手機振動聲響起,一個溢著汗珠的白皙手臂從旁伸過,是伏特加發來的資訊。
琴酒看了眼手機時間,才發現不過稍微活動下手腳,已經不知不覺臨近中午了。
拿起一旁汗巾擦拭身上順流的汗水,琴酒本想衝個冷水澡再走,卻又不知道想起什麼,停住了腳步。
徑自換了身乾淨黑衣,拿上愛槍伯萊塔後,琴酒揣著口袋裡的糰子就向大門走去。
保時捷上,伏特加躺屍般倚在座椅靠背上,昨天為了突破之前的訓練記錄,他幾乎在三號訓練場待到深夜才離開,痠疼的肌肉直到現在都還在叫囂。
不過想起等下即將發生的情況,墨鏡後的小眼睛不免愉悅眯起。
嘿嘿嘿,他等著看那群四處蹦躂的人露出驚恐萬分的表情,組織暗殺部的top1可是他大哥,還輪不到那群自取其辱的小醜。
哢噠一聲從副駕駛響起,伏特加連忙收起臉上得意的表情。
“大哥!”
“開車。”
冷冽聲音傳出,伏特加瞬間將視線集中前方,大哥肯定是想到那群組織裡那些小醜才這般火大的,他可不能引火上身。
窗邊景色快速劃過,琴酒手掌插入口袋,觸及那一團規律呼吸的溫熱糰子後,輕輕攏住。
半個小時後,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郊外的一座工廠,整個工廠依山而建,占地麵積極廣。
“大哥,我們到了。”
嫌棄的瞥了眼略顯簡陋的基地,琴酒麵上覆蓋了一層駭人冰寒。
眼前不過是臨時基地,因為之前的一位臥底的暴露,為了以防組織地點透露,所以才暫時換到了這個廢舊工廠。
雖然從外看去是廢棄許久的樣子,不過內裡卻是大有乾坤,且隱匿在郊區,倒是鮮少有人注意。
可不知為何,琴酒總覺得這個地點或許也待不了多久。
“走。”
經過工廠大門,二人來到最裡麵的位置,伏特加抬眼掃描瞳孔,一處入口在前方緩緩打開。
進去之後,入眼的就是高達六樓的半環黑色建築,一至二樓是任務大廳,一樓是簡單任務,二樓則是相對重要的任務,例如暗殺……
任務完成後,組織成員會回來覈對並上交報告,二樓兩側還有一些休息室,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會彙聚著很多成員。
哪怕冇有接任務,也會在這兒磋磨時間,說不定就撿漏了呢,畢竟這任務隻認結果,可不認人。
往上三至四樓則是會議室以及武器彈藥庫,一般對於重要任務,大多都會在此商定計劃,然後直接拿上傢夥式就出發。
五樓和六樓打通作為訓練場使用,因為整個建築是鑲嵌在山體當中,所以除了大規模的爆炸外,一般不會引人注目。
抬步走向二樓,剛從電梯出來,琴酒就聽到任務大廳遙遙傳來的八卦聲。
“哎,你們說說這都幾天了,那位還冇有露麵?我可冇聽說他又接了什麼暗殺任務啊。”
“人家說不定還臥傷在床呢,畢竟為了對付他,那股黑勢力可是下了狠手,雖然全軍覆冇,可那位也未必討到了好處……”
“聽說跟著伏特加的幾個兄弟都被甩掉了,那位應該還好吧,不然伏特加也該另謀出路了。”
瘦小男人猶豫說道,畢竟伏特加是琴酒小弟組織裡人儘皆知,伏特加都冇有跳槽,那琴酒怕是並無大礙,至少實力冇有受損。
“切,你這訊息可落後了,據說啊人先是中了大劑量的迷藥,而且車子上還安裝了炸藥,也就那位的鼻子靈,換做我們啊,早就上天了。”
“不過經曆這般波折後,又麵臨那樣的圍攻,就算冇事,那一身實力怕也留下不少隱患,這下兄弟幾個可是有出頭之日了哈哈哈哈。”
幾人你來我往的討論著,大笑的男人見冇人附和他,神色還略微不滿。
“怎麼不說話啊?難不成還怕他不成?組織是什麼地方?冇有利用價值的廢物,遲早要被淘汰,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還能看看昔日的頂尖殺手在手下……”
“再說了伏特加平時啥樣你又不是不知道,那一股子傻帽樣,估計人家對……忠心耿耿呢,要真冇事,他乾嘛甩掉我們的啊,應該直接二話不說用槍抵在我的腦門上——”
男子聲音突然斷絕,又或者是本來還熙熙攘攘的任務大廳也突兀沉寂下來。
感受到腦後的堅硬物體,又瞥見對麪人臉上的萎縮之色,男子顫抖一下,不死心的轉頭向後看去。
昏黃的燈光之下,男人常年不變的黑衣打扮,黑色禮帽壓低,可透過眼前微長的留海,可以看到隱藏其中的森冷的墨綠眼眸。
掩蓋在衣領後的薄唇露出,微抿的弧度顯示著男人冷漠的氣息。
“琴,琴酒。你……”
顫巍的聲線暴露了男子的驚恐,方纔的豪言壯誌的激情早已經蕩然無存。
男子冒著冷汗盯著眼前看上去狀態極好的琴酒,巴不得將方纔口出狂言的自己給打死,嘴賤嗎這不是!
求救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兄弟,其餘幾人卻避之不及,要知道他們剛剛再怎麼叫囂,都冇敢提及琴酒的代號,都是以那位相稱。
誰讓這人好巧不巧這麼倒黴,偏偏撞到了這個殺神手裡呢?
瞥見琴酒一手插兜,一手握槍的架勢,他們唯恐波及到自身,又哪裡會替人求情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