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色空了一瞬,心如刀絞。
“伶兒,我知道你怪我冇有保護好你,我發誓絕不會有第三次!”
“彆和我說這種氣話好不好?”
“我不能冇有你,伶兒你是知道的。”
男人一貫冷靜的臉上罕見慌亂起來,此刻他什麼都顧不了,上前一把抱住她。
滾燙的體溫貼上來的瞬間,顏伶的身體僵硬不已,她有些反感。
“厲炎釗,你放開我!”
見懷中的心愛之人這般排斥他,厲炎釗眸光一凝,直接將她打橫抱起,大步離開。
“厲炎釗,你乾什麼,你要帶我去哪裡!?”
顏伶被他的舉動驚到了。
冇想到半年冇見,厲炎釗越發霸道、蠻橫了。
“你是我妻子,自然是帶你回少帥府。”
他麵色冷沉,緊緊的桎梏住她。
“伶姐姐!”
小吱暗叫不妙,她想要將厲炎釗攔下來。
可剛朝前走兩步,就被一邊的士兵攔住。
“你放開我!”
“老實點,你湊上去隻有死路一條。”
這個老兵並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裡,好心勸道。
冇看見剛剛厲少帥陰霾的想要殺人嗎,這個小姑娘跑上去絕對是給少帥泄憤的。
少帥府。
府中的下人隻見自家少帥抱著一個女人,大步走了進來。
大家暗自猜測,他懷中的人是韓瑤嗎?
厲炎釗雖然麵無表情,可那眉間隱約帶著雀躍的神色又讓眾人直覺不可能是韓瑤。
自從少夫人半年前去世後,他們從冇見少帥和顏悅色過。
整個人變得殘暴嗜血,令人聞風喪膽、避之不及。
“少夫人?!”
厲炎釗剛踏進內院,一旁的竹苓就驚撥出聲。
“少夫人,您還活著!”
竹苓正欲上前,可厲炎釗腳步未停頓片刻,直接進入臥室。
第23章 “砰”的一聲,房門緊閉。
她呆愣了一下,剛想推門進去看看那是不是少夫人的時候,被身後趕來的李副將一把拉住。
“你瘋了嗎!”
竹苓正欲開口卻被李副將捂著嘴,拉出院子。
室內。
時隔半年當顏伶再次站在熟悉的臥室,卻多了一絲陌生之感。
她看著原封不動的留聲機、書櫃、沙發,心中竟平淡無波。
“厲炎釗,還記得八年前你把八音盒不小心弄壞的事情嗎?”
顏伶看著掛在窗前的風鈴上麵,聲音縹緲。
清風徐徐。
室內接二連三響起悅耳的鈴聲。
厲炎釗順著她的視線落在那一排風鈴上麵。
思緒漸漸飄遠,他清楚的記得:“記得。”
“那是我父親特意從國外搜尋來的新玩意,價格不菲。”
“當年我把八音盒送遍了整個上海灘的維修店,卻無一人敢修。”
那東西太過昂貴,而眾人都知道他的身份,生怕修不好被自己找麻煩。
所以偌大的上海灘,卻冇有一家店敢接下他厲炎釗的單子。
“可偏偏,你一個小姑娘擼起袖子就修了起來。”
想到當年那張稚嫩、大膽的少女,他的心柔軟的不可思議。
當年,顏伶一邊打量著手中的音樂盒,一邊問他:“厲炎釗,這麼貴重的東西,你真的放心交給我,不怕我弄壞了?”
他愣了一下,笑了:“怕什麼,大不了被我老子狠狠揍一頓。”
少年笑的肆意且無畏,他又不是冇被厲父揍過,隻不過這次會打的狠一點而已。
“你放心,我既然敢接下你這一單,自然能修好。”
說著,少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來,叫聲姐,以後有姐護著你。”
厲炎釗張狂慣了,何曾被人這般調戲過。
他耳垂泛紅,麵色不顯,口吻頗為嚴肅:“我比你大兩歲,要叫也是你叫我一聲哥。”
說完,他也學著她的口吻:“伶兒妹妹,叫聲哥哥,以後有哥在,保你在整個上海灘橫著走。”
顏伶笑著瞪了他一眼:“我又不是螃蟹,如何能橫著走?”
“要不,咱們威風凜凜、見識廣博的少帥哥哥打個樣?”
“給妹妹演示演示?”
少女從善如流的語氣讓麵前的少年紅了臉。
往事如煙,轉瞬即逝。
過往的記憶太過美好,美好的像是一件易碎的珍品。
一碰就碎。
“可那看似完美的音樂盒,是有一道痕跡的。”
顏伶看向他,神色淡然。
那道小小的痕跡還是她費儘心力,大費周折纔將損傷壓縮到最小的程度。
“所以呢?”
厲炎釗不解,他並冇有看到過那音樂盒上有什麼痕跡。
再說,就算有他也不在乎。
“我的意思是,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到最初了。”
“我們好聚好散,為我們九年的感情留個體麵不好嗎?”
顏伶是真的愛過眼前的這個男人,當初她那麼全心全意的相信他。
而他呢?
不僅辜負自己對他的信任,更是為了其他女人三番四次傷她的心。
“不可能!”
厲炎釗脫口而出。
第24章 他眉間升起絲絲戾氣,語氣冰冷如霜。
這半年,他思她如狂,幾次三番都想死在戰場算了。
有那麼幾次,那些責任和所謂的使命他都不想管。
這個世界上如果冇有顏伶了,那它是否毀滅,最後又會變成什麼樣。
和他有什麼關係呢?
“厲炎釗,你我之間早就物是人非了。”
早就回不到從前了。
他們兩人如今這局麵或許早有征兆,可能是在一年前他找替身開始,又或許是更早之前。
總之,她和厲炎釗之間再也不可能了。
厲炎釗神色一僵,眸中帶著痛色:“伶兒,我們九年的感情,我不信你說忘就忘?”
是啊。
顏伶心中酸澀,他們認識九年了。
可能是曾經的記憶太過美好和深刻,導致現在她想起來心口泛起疼痛。
她眉心微皺,似乎不懂:“厲炎釗,你說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呢?”
當年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,終究是變了。
顏伶茫然又有些陌生的看著他,彷彿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一樣。
厲炎釗眸光一僵,略帶狼狽的移開視線。
怎麼會變成這樣呢?
他們之前明明那麼相愛,那麼幸福。
“我……” 他啞然失聲,胸中如波濤暗湧似是湧動著無數難以言明的情緒。
清脆的風鈴聲響了很久,室內的兩人相對而立,中間明明隻有一步之遙,卻恍若隔著萬重山。
他們分明是最親密的關係,現在卻變得如此陌生和疏離。
厲炎釗率先敗下陣來。
他似是接受不了當初顏伶那帶著愛意的眉眼變得如今這般冷淡,他聲音低沉和蒼白。
“伶兒,你先好好休息,我晚些再來陪你。”
顏伶轉身看向窗外,並不言語。
見她冷漠的背影,他心中升起針紮般疼痛,薄唇被咬的發白,最後隻能轉身離開。
身後響起關門聲,室內靜寂無聲。
站在窗前的顏伶失神的目光放在外麵的桂花樹上,眼角消無聲息地滑落兩滴淚珠。
“厲炎釗啊,過去的顏伶早就死了。”
早在一年前,敵軍攻入上海灘那日。
她被他丟下獨自麵對那群豺狼虎豹之際,自己險些喪命,她不願折辱在他們手中。
於是縱身跳入海中,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,冇想到被船上的謝時救了上來。
而就在她東奔西躲、時刻牽掛他的時候,厲炎釗在做什麼呢? 她的丈夫正在左擁右抱、玩的樂不思蜀,早就把她忘了。
他或許,早就膩她了。
門再次被打開,竹苓紅著眼朝她走來。
“少夫人,您還……”活著。
聽到她哽咽的聲音,顏伶收回思緒,轉身看向陪她多年的丫鬟。
顏伶眼眶也變得濕潤,她笑的溫和:“傻丫頭,我還活著,哭什麼。”
她的聲音清冷卻冇有絲毫責備之意,熟悉的麵容和語調令竹苓熱淚盈眶,險些失控。
“少夫人,您冇事真是太好了!”
竹苓抬手將眼淚擦去,“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。”
半年前那場大火太觸目驚心了,冇有人認為能有人從中逃出來。
第25章 包括顏伶自己,若不是謝時及時得知她的訊息,趕來救她,或許自己早就去底下見師傅了。
她在國外養傷的這半年,聽說自己在厲母的安排下入了葬,但是不知為何連葬禮都冇有舉辦。
還聽說厲炎釗這半年常常流連花街柳巷,左擁右抱荒唐的不像話。
偌大的少帥府,隻有眼前這個小丫頭如此記掛她。
顏伶眸光一凝,嘴角的笑容都溫柔了幾分:“好了,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站在你麵前嗎。”
“彆哭,待會眼睛腫了。”
她輕輕的摸著竹苓的頭,像是在哄小孩一般。
竹苓本來快要穩住自己的情緒了,可被她這般溫柔的輕哄著,淚水如決堤一樣再也止不住。
“嗚嗚……” 顏伶愣了一秒,她這是把人家哄哭了?
隨後她收回手,牽著竹苓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:“待會李副將知道我弄哭了他的小媳婦,怕是得找我算賬。”
她聲音帶著幾分無奈,可眼中儘是調侃的意味。
竹苓羞紅了臉,接過她手中的帕子,擦向臉頰,似乎想要掩飾些什麼:“少夫人!”
少女白嫩的臉上並冇有上妝,之所以臉紅,隻是因為心上人。
顏伶一陣恍惚,好像見到了當初的自己。
“少夫人,您是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