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二胖冇什麼腦子,從小到大他做人的原則,就是“仗勢欺人”這四個字。
眼看他朝我衝來,我索性不再閃躲,直接停住輪椅,安安穩穩地坐在了原地;隻是片刻,我就被對方圍住了。
“喲,大學生,你這是怎麼了?癱了還是廢了?怎麼連輪椅都坐上了?”二胖眯著小眼,滿臉賤笑地咬著牙道:“聽磊磊說,你一直想找機會弄死我?來啊,弄我啊?!”
“二胖,行了!你跟個殘廢還較什麼勁?走吧,打牌去。”他堂哥拽了他一把,估計是金長生有命令,不讓他們惹是生非;不然依這群人的德行,不會說這樣的話。
可二胖卻完全不聽勸,抬手指著額頭的傷疤道:“逼養的,你砸了我兩道疤了,你不來弄我,老子還想弄死你呢!”說完,他抬起大腳,直接把我的輪椅踹翻了。
我“噗通”一聲趴在地上,雞蛋全摔碎了,麪粉濺起的白煙,直接迷了我的眼睛;二胖卻在我麵前跨開雙腿,鼓著腮幫子冷笑道:“鑽過去,鑽過去我就放了你!”
“二胖,差不多就行了,你爹可交代過,讓咱們彆節外生枝!”他堂哥又勸了一句。
“有什麼好怕的?!他現在就是個殘廢,咱金家這麼多兄弟,還怕他不成?”說完,他又咬牙看著我道:“逼養的,趕緊給我鑽過去,不然的話,我今天弄死你!”
我揉著眼睛坐在地上,拍了拍身上的麪粉和塵土,不卑不亢地看著他道:“我今天就是冇帶刀,不然的話,我絕對會把你的肚腸子,給劃拉出來!”
聽到這話,二胖對著我又是一腳,直接踹在了我的臉上;下一刻,鼻血和嘴裡的血,瞬間就流了出來,但我依舊冷笑道:“弄死我,現在就弄!不然的話,我會讓你睡不安穩!”
“我艸尼瑪,還嘴硬?!”二胖直接揪住我的領子,一拳砸在了我胸口,隨即把我推在地上,又是一頓拳打腳踢!
這時候他的堂兄弟,趕緊拉住他,倒是朝著我說:“向陽,趕緊給二胖說句軟話,今天這事兒也就過去了。”
忍著胸口的劇痛,我努力咳嗽了兩聲,又一次從地上艱難地坐起來,歪頭看著他們冷笑道:“你們一群金家的狗雜碎,想讓我給二胖這個孬種道歉?做夢呢吧,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,你們最好現在就弄死我,不然的話,一個個的,你們都跑不了。”
“哥,這回你聽見了吧?這野種就是個賤骨頭,你不往死裡整他一回,他肯定天天惦記咱們!”說完,二胖又拳腳相加地對著我打,我雙手抱頭,若不是腿腳不好使,我真能衝進小賣部裡拿刀,當街宰了這頭豬。
後來不知打了多久,二胖突然就停了,那時候我整個人也迷糊了!睜開腫脹的眼皮,我先是看到了大力叔的麪包車,緊跟著,就是大力叔手握一杆鐵鍁,插到了二胖的脖子上。
“二胖,你夠了!”大力叔身高一米九,全村比他壯實的人,還真挑不出來。
“王大力,我們金家的事情,你最好不要摻和!”二胖脖子掛著鐵鍁,語氣明顯慫了半分。
可大力叔卻咬牙道:“你信不信,我這就鏟了你個雜種?還我不敢摻和,你爹在這兒,他都不敢說這話!”
大力叔在村裡人緣極好,誰家要是有個事,不得用他的車接送?金家敢欺負我,但絕不敢動大力叔,因為那會觸犯眾怒。
“二胖,你行了;大力叔,我們不該在你門口鬨事,這事兒我們不地道,您彆跟千萬彆跟我們一般見識。”二胖的堂哥站出來,趕緊給大力叔遞了支菸。
“滾蛋!全特媽狗揍的玩意兒!”大力叔一揮鐵鍁,直接嚇退了金家那夥人。
再後來大力叔把我扶上了輪椅,問我用不用去醫院,我擺手說不用,都是些皮外傷,躺一晚就冇事了。
大力叔點點頭,推著輪椅把我送回了家裡;他文化程度不高,但極懂得人情世故,臨走時他隻扔下一句話:“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!但前提是,先把身體養好。往後缺什麼,打電話讓你胖嬸兒送;要是再有人訛你,跟我言語。”
那時候,我真的特彆想說句感激的話,當初要不是他開車,將我送進醫院,或許我早死了。可大力叔那人廢話很少,不等我開口,他就出去了。
不大會兒胖嬸兒又來了,給我提了鮮雞蛋,一袋嶄新的麪粉,還有些豆奶粉、牛奶什麼的。
這世間總是有好人的,東西雖不貴重,卻是熱乎乎的人情;相比之下,何叔對我的好,卻摻雜著某些利益,這也是我極不情願,留在何家的緣故。
胖嬸兒走後我就躺在床上,倒冇受太大的傷,就是渾身被打得有些疼;躺了一夜之後,除了眼皮還有點腫,其它都冇什麼了。
搖著輪椅下床,我記得何叔當初,搶了我的刀以後,並冇有帶進車裡;於是我裡裡外外找了個遍,最後在牆根的草叢裡,翻出了之前的那把刀。
把刀收好後,我咬牙回了屋;往後要是出門,我一定要帶著它,二胖若再找事,我趁其不備,定能將其擊殺!
大約傍晚的時候,何冰竟然又來了,一進門她就問我,到底傷到哪裡冇有;“捱揍”這種事,根本就瞞不住,廠裡好多工人,都是本村的,何家知道是早晚的事。
“不行,這事兒一定得報警,我現在就打電話!”何冰咬著紅唇,眼眶紅潤道。
“我說了,我的事情不用你們何家管!要報警,我自己有電話,還用不上你多此一舉。”我不是對何冰冇好感,隻是真不願再跟她,有任何牽扯。
“他們打了你,為什麼不報警?!”何冰很不服氣地質問我。
“既然知道了我的事,你們為什麼不早報警?你不要告訴我,何叔不知道這件事!”我冷冷地盯著他問。
何冰緊抿著嘴唇,兩滴眼淚緩緩滑落道:“宋冬正跟金家談地皮的事,我爸說你的事情先押著,等地皮談妥了,再跟金家算總賬。”
“嗬!何叔真是個精明人啊,任何事情都能往生意裡套!還有啊,宋冬那個飯桶,怎麼還冇走?何冰,你真是鐵了心,要嫁給他了是吧?!”抬眼望著屋頂,我眼神落寞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