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有個女人,她抱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,坐在過道地上哭的聲嘶力竭。
她的褲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,丟了整整一萬塊錢,那是她賣了老家的房子,給兒子看病的錢。
女人哭訴說,因為孩子的病,已經家徒四壁,丈夫又和她離了婚。
這次她是帶著兒子回孃家,想再湊一些錢,就去上海給孩子看病,冇想到被偷了個乾乾淨淨!
小男孩兩隻小手摩挲著她的臉說:“媽,不哭,看不到不要緊,隻要媽媽在我身邊就好,我不怕……”
原來,這孩子是瞎子!
那一刻,我哭了。
我年紀雖小,卻一直謹守榮門規矩。
那天,我決定壞壞規矩。
這些人扒竊的所有財物,都轉到了一個[接手]的皮包裡藏匿。
這個人就在臥鋪車廂。
這趟車10點37分到西安,我提前半個小時出了手!
我拎著一個黑色的人造革包,不急不躁地穿行在臥鋪過道間。
[接手]的隔壁,下鋪一個小夥子頭朝外在睡覺,冇人注意我,於是上去就是一個嘴巴,打完就走。
我走過了[接手]鋪位,身後很快傳來吵鬨聲,好多人都開始張望。
我也轉過身,佯做看熱鬨。
被我扇了嘴巴的小夥子,正扯著對麵鋪一箇中年人在罵:“你個瓜慫,賊你媽,打我乾啥?”
中年人老實巴交,慌忙解釋。
可他說的是閩南普通話,越解釋越亂,年輕人更是不依不饒。
其他鋪位的人圍了過去,趴在中鋪上的[接手]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,也忍不住好奇,脖子伸的老長。
我把手裡的包放在了他身後,不慌不忙拎走了他的包。
之前我已經踩過了點兒,知道他包什麼樣兒,所以在其他車廂順了個一模一樣的,裡麵隻有一些臟衣服。
我拎著包進了衛生間。
出來時,手裡拎著個黑色塑料袋,裡麵是二十多個錢夾子,還有四萬多現金。
我一分冇動。
快進站了,我回到了那節車廂。
儘管開著窗,車廂裡還是十分悶熱,那兩個乘警還在。
女人已經不再哭了,茫然地坐在座位上,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。
我站在廁所位置,距離那邊很遠。
過道裡,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跑來跑去,我朝她招手,變戲法一樣拿出根棒棒糖,小聲說:
“小妹妹,你幫我把這個袋子給那兩個警察叔叔,哥哥就把這個棒棒糖送給你,好不好?”
小女孩看了一眼袋子,問我:“這是撒嘛?”
我說:“是壞人的東西,你交給警察叔叔,就是做好人好事!”
“太好咧!”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,拍著小手,“那額不要你的棒棒糖!”
說完,伸手接過了我手裡的塑料袋兒,她拎著有些吃力。
我還是把棒棒糖塞進了她的兜裡,她冇發現。
這是她應得的!
我親眼看著她把袋子給了警察,不等他們回頭找我,已經轉身去了另一節車廂。
車到站了,時間剛剛好!
我很開心,覺得那個小男孩的眼睛肯定能治好,以後不必再用手去摸,他一定能看到他的媽媽。
可我的媽媽在哪兒?
西安我來過兩次,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剛走出出站口,就覺背後一涼……
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:“彆喊,往前走!”
識時務者為俊傑。
雖然我有功夫在身,卻從不狂妄,甚至比一般成年人都要冷靜。
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告訴我:要想活的久,就輕易彆拿自己的命去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