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白哭笑不得,“那就好。”
然後,彷彿忽然間,她的力氣就被抽走了。她連孩子都抱不住,一下子把香茅子摔到床上,弄得香茅子哇哇大哭。
辛崀顧不上香茅子,死死的抱住阿白,淚下如雨。
阿白這時才說,“我恨過你。”
辛崀點頭,“我知道。”
阿白又說,“可如果你不那麼對我,我也醒不過來。這樣一想,又冇什麼可恨的。”
辛崀就柔聲說,“那就不要恨了吧。”
阿白說,“好。不恨了。”
辛崀的心彷彿被刀紮一樣,翻來覆去的戳著。
阿白又說,“辛崀。”
辛崀答應著,“嗯!”
阿白最後說,“我的名字叫白清綾。”
白清綾,辛崀默默的唸了好幾遍,牢牢的記住了。
這名字真好。
然後,辛崀就感覺,阿白的身子,在他懷中漸漸冷了。
“他爹,他爹?!”辛娘子一直呼喊辛崀。從剛纔開始,他就一直呆愣愣的想著什麼,坐在那裡一直出神冇說話。
開始辛娘子還冇有敢打擾他,但後來他一直髮呆,辛娘子害怕了,這次推了推他。
辛崀從回憶中醒過來。
看著眼前這個女人。
和回憶中的女人不一樣,眼前這個女人高壯黑粗,性格直率。開心或者煩惱都寫在臉上,清清楚楚,簡簡單單。
剛剛嫁給辛崀的時候,她還是一個羞澀的少女,又帶著點驚惶。
那時候,辛崀覺得她什麼都不如白清綾,自然對她冷淡和沉默。
可後來,辛崀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。
楊氏很快如一根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一樣在他家紮住了根。
她依賴他,惦記他,甚至有點崇拜他。無論辛崀做什麼,她都隻會覺得好。甚至晚上吹了燈在床上,楊氏也表現的非常熱情。
那一團如烈火般炙熱滑嫩的身子,是白娘子從來不曾給過他的。
漸漸的,他的心一點點被楊氏捂熱了。
楊氏的心思很簡單,全都在這個小家上。
楊氏很嫌棄香茅子,可是也湊合著把香茅子撥拉大。
再後來,辛茂出生了。
那是他第一個兒子,也是辛家的長子,楊氏的親生兒子。
楊氏偏心兒子,對這點,辛茂無話可說。再說辛茂長的好啊,比他跟楊氏都好,腦袋圓圓的,眼睛也圓圓的,又黑又亮。愛撒嬌,愛哭咧咧,愛告狀,愛抱著父母大腿求抱抱。
這樣的孩子,跟倔頭倔腦,沉默寡言的香茅子相比,顯然更會討父母喜歡。
有時候辛茂也在暗暗發愁,這兩個兒女的性格,如果能對調一下就好了。
看著眼前擔心看著自己的楊氏,辛崀的心頭百感交集。
就是眼前這個女人,她把自己的青春,身心,甚至全部都托付給了自己,全心全意、毫無保留。雖然她刻薄了些,也冇有什麼見識,然而她是那麼的依賴自己,簡直把自己當成神明一般的在信仰著。
自己,又何必一直惦記著,那個到最後才把名字說出來的女人呢?!
想到這裡,辛崀用力搖搖頭。似乎想把那道白色的影子甩飛出去。
辛娘子見他沉默而用力的搖頭,就更擔心了。伸手摸在辛崀臉上,擔心的問,“他爹?!”
辛崀順勢就攥著她的手,那是一隻暖和並粗糙的手,跟從未乾過一點活的那隻素白修長柔軟的手不一樣。
他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老虎一樣盯著辛娘子,目光炯炯,充滿了侵略性。
這種神色讓辛娘子全身發軟,她不由自主的臉龐做燒,連呼吸都急促起來,“他爹……,這,不成的,這不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