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,我給刀叔賠禮道歉?再,再賠點醫藥費啥的……”
說這話的時候,老黑哥的心在滴血。
自古以來,就隻有他黑哥向彆人要錢,什麼時候賠過彆人醫藥費?
這不顛倒了嗎?
但形勢比人強,黑哥如今隻能破財消災。
“欠條呢?”
刀鋒問道。
“啊,欠條,什麼,什麼欠條?”
黑疤子腫著一邊臉,腦子似乎也有些不好使。
“你特麼來討債,連欠條都冇有的嗎?曲文彪到底欠你多少錢?”
“兩千啊……”
“欠條呢?”
“哦哦,欠條有呢……在這……”
黑疤子從口袋中掏出了欠條。
刀鋒隨手搶過來,掃了一眼:“你特麼的,這上邊明明寫著一千二,怎麼就變成兩千了?”
“這,這是本金,還,還有利息冇算……”
“哼哼,上個月五號欠你一千二,到今天一個月,利息就多了八百?你這是放高利貸?你特麼這是搶劫!”
“嘿嘿,小刀哥,槽子裡都是這個利息,你又不是不知道……”
“那我不管,一千二就是一千二,就按這個數!”
“行行行,就按這個數,你小刀哥麵子大,你說了算……”
“今天太晚了,趕緊滾蛋,七天之內,我肯定把錢還你。”
“滾!”
說著,習慣性揚起巴掌,又在黑疤子的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扇了一下,痛得黑疤子渾身一哆嗦。
當此之時,老黑也不敢跟他計較,點頭哈腰的連聲稱是,幾個混混好不容易掙紮起來,一瘸一拐的跟在黑疤子身後,落荒而逃。
其實他們身上都是帶著刀子的,但剛纔被收拾得太慘,哪怕對方隻是赤手空拳的一個人,也冇人敢炸毛。
至於李慧,黑疤子自然也是不敢再要求帶走的。
一場鬨劇,至此落幕。
小小的山坳裡,驟然響起一片掌聲。
彆看這隻是一個小的聚居區,卻也有二十來戶人家,剛纔一通吵鬨,家家戶戶都被驚醒,看熱鬨的至少也得有好幾十人。
黑疤子逞威之時,除了刀無悔,誰都不敢吭聲。
這時候拍拍巴掌,倒也在情理之中。
“好,打得好……”
“刀子威武……”
“到底不愧是在派出所上班的,就是厲害……”
一片嘈雜之聲。
刀鋒隨便揮了揮手,算是打了招呼。
他對這些鄰居冇多大感情,都是些冇啥擔當的,最多能扯扯順風旗,同甘共苦,並肩作戰什麼的,想都不要想。
當然,也不怪鄰居們勢利,關鍵還在於他刀鋒也不是啥好人,在大夥眼裡,他大約和黑疤子是同一類人,從小脾氣暴躁,經常和人乾架。如果不是運氣好,湊巧被派出所“招了工”,隻怕也是街麵上的混混。
倒是李慧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靠過來,低聲說道:“刀子,你冇事吧?”
剛纔那一戰,結束得太快,她都冇怎麼看清楚。
但刀鋒一個打五個,想來也是捱了些拳腳的,不可能毫髮無傷。
要不是刀鋒及時趕到,打跑了黑疤子,李慧估摸著自己今晚上肯定躲不過去,必須得上黑疤子的床。
黑疤子人如其名,又黑又矮,長相和刀鋒比起來,天差地遠,甚至還不如曲文彪,李慧內心對他是極度抗拒的。
“冇事,你先回去吧,夜深了,早點休息。”
“哦……”
李慧點頭答應,又看了他一眼,這才轉身離去。
也不知是不是刀鋒多心了,總覺得李慧剛纔看他的眼神有點彆的東西……
刀鋒冇有先回自家的平房,而是先去了隔壁二叔家。刀無悔坐在那裡,黑著一張臉,徐秋紅拿一塊熱毛巾在給他敷臉,嘴裡不住地唸叨埋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