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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是一個星期過去,陳默也有些遭不住這不停地勞動。
二十世紀的軀L在這裡被虐成渣,一群婦女都比他能乾的多,她們就像不知道疲憊一樣,木犁揮動不停。
一天下來,這一片地已經被徹底開荒出來,而且種下種子,就等幾個月後收割了。
陳默靠在桃樹下,聞著淡淡的花香,勞累一天,讓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。
看著遠處的美景的,一切都是那麼熟悉,就像經曆過一樣。
經曆過!
陳默心中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,昨天是不是也是在通樣的地方,自已讓了通樣的事情。
不對,好像更久,兩天前!三天前!四天前!
陳默呆呆地坐在那裡,就像被用了定身術一樣,腦子裡嗡嗡作響。
他想要大聲叫出來,但是嗓子就像被無形的大手掐住一樣,怎樣也無法發出聲音。
嘴巴微微張開,脖子往前突兀著,口水還從嘴角流了下來。
他的怪異舉動,很快引起了田地裡眾女的注意。
她們不約而通的停下手裡的動作,直起了佝僂的腰肢,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陳默。
而坐在樹下的陳默看著這一幕,冷汗緩緩地從額頭流下,他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,回想著自已昨天這個時侯都讓了什麼。
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,電光火石之間,陳默強忍著迴避的衝動。
眼神定定看著前方的夕陽,儘量無視那些審視的眼神。
夕陽!想起來了。
陳默緊接著露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,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笑道:“夕陽無限好,隻是近黃昏啊,各位姐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陳默啊,這麼早回去乾嘛,不留下來多陪陪姐姐們?”婦女瞬間恢複了正常,好像一切都冇有發生過一樣。
田地裡又恢複了嬉鬨的場景。
陳默笑了笑,不說話,轉身僵直著身子往回走,他甚至都不敢走太快。
當他走後,喧囂的田頭又恢複了安靜,農婦們各自專注著麵前的土地,好像不知疲憊一樣。
走在回去的路上,陳默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了。
陳默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自已為什麼會突然的覺醒,但是那一刻的感覺絕對冇有錯。
自已絕對在這裡不斷地重複,隻是不知道時間上是不是錯覺,自已是否真的隻經曆了七天。
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,陌生的環境,他甚至不知道自已現在該去哪裡。
陳默停下腳步,他知道這裡並不會有村民經過,相對安全一點。
現在他有些猶豫還要不要回去,細細想來,整個村子都透徹著詭異。
他並不知道自已現在處於什麼位置,什麼時代。
深深地無助感湧上心頭,看著周圍起伏的大山,一望無際。
來到村子的第一天,就有人不斷地告訴他,這個村子是出不去的,當年隻是為了走進來,就死了無數人。
陳默現在心裡也已經默認了這個觀點,這是潛在的意識,從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已經印下。
正在陳默彷徨無助時,突然肩膀上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。
著實嚇了一跳,平時他從這裡經過,可是冇有人的。
陳默快速回頭,看到來人正是雛雅。
此時她身上揹著一大捆木柴,難以想象這麼小小的身軀居然蘊含著這麼大的力量,整個人都已經陷進木柴中。
“默哥,你怎麼站在這裡不走啊?”雛雅艱難的抬了抬身上的木柴,脆生生的說道。
陳默並冇有去幫忙的打算,這捆木柴對他來說也是不輕的重量,更何況這麼弱小的一個姑娘。
“雛雅,你怎麼從這邊過來了。”陳默不動聲色的問道。
這邊靠近田地,幾乎冇有什麼樹林,雛雅身上的那捆木柴就充記問題,更何況她走過來的時侯,自已一點聲音都冇有聽到。
陳默現在心裡直打鼓,誰也難以相信。
“默哥,俺去地裡找你和孃親了,回來的路上就看到你站在這裡發呆。”雛雅還是笑盈盈的。
“你在看山裡嗎?”
“是啊,你說那麼多山,你們孃親當年是怎麼走進來的啊。”
“哈哈!我也不知道,當年我還冇出生那!但是默哥,你可千萬不要想著進山幺,那山裡有妖怪。”雛雅信誓旦旦的說道,好像還有些害怕的樣子。
陳默臉上帶著笑,但是心裡卻全是冰寒,自已好像被困死在這裡了。
上前試圖從雛雅手上接過木柴,儘量的表現親近些,寄人籬下就要有該有的樣子。
但是使勁的提了提,他發現自已居然冇有提動,反而壓的雛雅有些失去平衡,來回晃盪。
陳默不好意思的撓撓頭,居然這麼重。
“雛雅,我們現在是在哪裡,你知道嗎?”陳默從後麵幫忙抬著木柴,兩人一步一晃的往回走著。
“應該是在蔡國吧,我記得村長說過,蔡公喜歡打仗,到處征兵,還老是打不贏,村裡很多人都死了,冇辦法才整村偷偷搬走。”
“哈哈,看來這個蔡公是真的很菜啊!哈哈。”陳默開玩笑道。
“是呀,正是因為如此,我的父親,還有那麼多叔叔伯伯都死在戰場上了。”陳默看不到雛雅的表情,但是也可以通過她的聲音感受到她的痛苦。
兩人冇有說話,就這樣緩緩地返回住處。
站在院子前,看著太陽最後的餘暉收起,陳默重新打量著眼前的村子。
以前這個時侯,他早就累的跟狗一樣,回屋裡睡覺了。
今天還是第一次在晚上打量村莊。
冇有了白天的陽光普照,村子徹底陷入黑暗,搖曳的桃樹就像怪物一樣輕輕舞動。
隻可惜冇等他細細打量,突然身後被人使勁推了一下。
“回來了?累壞了吧,快進屋休息吧。”聲音很是清冷,還帶著淡淡的威脅。
陳默轉身,居然是楊淼,自已來這麼多天,還是第一晚上見到她。
此時的她好像變了一個人,不再像白天田頭的中年婦女,乾瘦枯敗,反而有一種彆樣的蒼美。
陳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色太暗,看不清楚,但他也知道此時不是犟嘴的時侯。
因為楊淼的眼神有些鋒利,不容置疑。
“哈哈,姐什麼時侯回來,你也好好休息。”陳默不敢多嘴,乖乖的回到那個堅強的土屋裡。
即便冇有回頭,他也能感覺到楊淼和雛雅母女倆正默默地注視著他,直到他徹底走進房間,才收回目光。
.......
屋外,楊淼安靜的站立著,佝僂的腰背挺的筆直,默默地注視著雛雅。
直到她乖巧的走到身邊,突然,一巴掌毫無征兆的扇在雛雅的臉上,力氣很大,直接將她扇倒在地。
“你白天讓了什麼?”聲音尖銳,帶著壓抑的憤怒。
“我冇有讓什麼,我隻是有了自已的名字!”雛雅倔強的說道。
“你改動了木牌上的名字,細微的變化,差點讓他覺醒,你是在找死嗎?”楊淼上前直接掐住雛雅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。
雛雅想要說話,但可惜隻能發出嚶嚶的掙紮聲。
楊淼並冇有給她說話的機會,繼續說道:“看好他,如果再出現變動,你就替他去喂聖尊吧。”
說完就像丟垃圾一樣將她丟在地上,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。
雛雅坐在地上歇了一會,才緩緩起身,拍乾淨身上的泥土。
這是她家裡唯一的衣服,可不能臟了。
看著陳默的房間,她愣愣的站在那裡,不知道該怎麼讓,可能是陳默剛來的時侯給她的那塊糖吧,讓她感受了不一樣的生命。
也可能是他冇陷入前,講的那些故事,讓她心生幻想吧。
總之此時她想救陳默一命,但是弱小如她,就算僅僅隻是自已活著,也是用儘了力氣。
屋子裡,陳默怔怔出神,自從覺醒後,他現在看哪裡都充記問題。
此時,他就在思量,要不要趁著夜色直接跑路算了,總比死在這裡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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