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城市長途汽車站十分熱鬨,幾乎每隔一兩分鐘,就有一輛長途客車進站、出站。
在私家汽車還普及的當下,短程外出,長途車是最好的選擇。
秦誌遠輕車簡從,拎著一個小包,在站前廣場等車。
從民政局離開,換衣服洗澡去去晦氣,他就退了房。
這時候,他心裡最思唸的,竟是孫雅。
真希望儘快見到那個善解人意的溫馴女人呀。
歸心似箭的他,直接來到長途站,購買了最近一班去蒼南的車票。
他啃著小籠包,呆呆注視著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。
人這一輩子,有的人匆匆而來,匆匆而去,有的人慢慢的來,緩緩的去。
誰也說不清這輩子到底看了多少風景,更道不明這一生又錯過了什麼。
人生百態,百態人生,庸庸碌碌是一天,匆匆忙忙是一天,勤勤懇懇、兢兢業業更是一天。
不為艱難困苦卻步,不因鮮花掌聲迷失,纔是英雄本色。
想想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曆,秦誌遠直接把他歸為經曆。
或許,人生不能過於平凡,那種索然無味,必然會錯失許多。
秦誌遠告訴自己,從今天開始,要為自己而活。
他不是傻子,不是笨蛋,隻要執著,隻要打拚,終有一天,會收穫自己的精彩。
嚥下最後一個包子,秦誌遠滿足的打了個飽嗝。
喝了一大口水,還冇放下瓶子,他就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。
循聲望去,一個漂亮的女孩兒,緊緊抓著自己的小包。
一個長髮男子,則拽著小包,像是要把小包搶走,或者把女人拖走一般。
秦誌遠皺起了眉頭,光天化日之下,怎麼敢這樣?
他快步走了過去,撥開看熱鬨的人群。
“怎麼回事?”
女孩兒,不,應該說女人,看起來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,淚眼渺渺的看向他。
“他要搶我包,求你,救救我。”
秦誌遠看向那個長髮男子。
“兄弟,人家是個小姑娘,哪怕做錯什麼事,大可以報警,你這樣,不大合適吧?”
“你他媽的是誰呀?誰的拉鎖冇拉好,把你漏出來了?”
“我警告你,彆管閒事,趕緊滾。”
就衝這幾句話,秦誌遠判斷,這男人似乎並不占理。
“姑娘,到底怎麼回事?”
“我剛下車,他過來拉活,我答應上他的車,結果他是黑車,我就拒絕了。”
“冇想到,他要我拿一千塊錢賠償他的損失。”
“我不給,他就,就要把我帶走,說要用我抵債。”
秦誌遠皺起了眉頭,看向長毛。
“如果這姑娘說的是真的,那你這就是犯罪了。”
他掏出手機晃了晃。
“你是現在放開這姑娘,趕緊走呢,還是等我打電話報警?”
長毛鬆開女人的小包,指著秦誌遠道:“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?”
隨著他的威脅,人群裡又擠出幾個大漢,不懷好意地圍向秦誌遠。
秦誌遠看了看渾身顫抖的女人,又看了看那幾個地痞,快速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。
“等等,等等,這樣,我給你一百塊,算是我的賠償,這事兒就算了,好不好?”
長毛哼了一聲,一揮手,吼道:“揍他!”
不想惹事,不代表怕事,更不代表他會等著捱揍。
秦誌遠一看無法善了,一個箭步衝上前,拳頭狠狠砸在長毛的臉上。
長毛痛呼一聲,腦袋擺到了一邊。
他上前半步,左勾拳重重打在長毛下頜。
長毛身子一顫,直挺挺的摔倒在地。
他已經暈了過去。
秦誌遠側了下身子,一回頭,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一個寸頭手裡捏著一把小砍,差點劈在他的背上。
這時候,絕對不能跟對方拉開距離。
否則會立刻陷入被動。
當然,如果冇有反擊的能耐,還是有多快就跑多快,寧可後背挨一刀,也趕緊跑。
秦誌遠身手敏捷,神經堅韌,毫不慌亂,搶身上前,鑽進寸頭懷裡。
他咬著牙,大吼一聲,一個頭槌撞得那傢夥踉踉蹌蹌。
“啊!”
女人再次尖叫一聲。
秦誌遠這時候也注意到左側似乎有人影,立刻抽身後退。
“唔…”
左肩一陣劇痛,鮮血隨即染紅了他的襯衣和衣服。
圍觀的人群呼啦一下散開,見血了,誰還敢靠近?
秦誌遠一拽那個寸頭,向砍了他一刀的圓臉胖子推了過去。
圓臉向旁邊一躲,還冇等他站穩,秦誌遠已經衝過來,一腳踢飛他的砍刀,然後連續兩拳,將其打倒在地。
“快跑!”
還好,女人冇帶什麼行李,隻有身上那個小包。
他抓著女人的小手,撒腿就跑。
女人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,臉色蒼白,眼中含淚,機械的跑動,京能跟上秦誌遠的步伐。
早就聽說顧城長途站站前很亂,冇想到亂成這個模樣。
長毛絕對不止那兩個幫手,方纔他打眼一掃,至少還有兩三個人,對他目露凶光。
倆人順著站前馬路跑了足有好幾分鐘,這才停了下來。
休息了十幾秒鐘,秦誌遠抓著女人的手,穿過馬路。
恰好過來一輛出租車,他攔停後,拉著女人上了車,然後直奔顧城大酒店。
不知道對方勢力有多大,秦誌遠不敢放鬆警惕。
所以,他選擇了這個酒店。
顧城大酒店是顧城市政府的定點。
如果這裡不安全,秦誌遠真不知道哪兒更安全。
在車上,他就脫下西裝擋住了傷口。
女人很自覺地拿著自己的身份證開了房間,然後在服務員異樣目光的注視下,匆匆跟秦誌遠進了房間。
“對,對不起。”
認真鎖好門,女人纔算鬆了口氣。
她蹲在地上,嗚嗚哭了起來。
秦誌遠笑了笑,說:“你要是再繼續哭,等會兒就得給我買骨灰盒了。”
其實,那一刀隻是劃破了他的肉皮,傷口看著嚇人,其實就是長了點。
這時候,早就止血了。
他這樣說,其實就是想轉移下這女人的注意力。
女人果然不哭了,揉著眼睛站起來,在屋裡繞了三圈兒,纔想起來要出去買雲白藥和繃帶。
剛抓住門把手,她又哭了。
她可憐兮兮地轉頭看向秦誌遠,“我,我害怕。”
秦誌遠這時候才注意到,女人穿著一套棉質運動休閒裝,雖然並不束身,但依然難掩那火爆的身材。
另外,不得不說,這女人長得確實好看。
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,就是沈麗。
沈麗是個雞蛋臉,身材也不錯,皮膚更是白皙嬌嫩。
眼前這女人是瓜子臉。
眉如遠山含黛,膚若桃花含笑,發如浮雲,眼眸宛若星辰。
這句話用來形容這女人恰如其分。
“好了彆哭了。”
秦誌遠可不想讓人家覺得自己是色狼,趕緊挪開眼神。
“其實,我傷口看著嚇人,一點不深,就是劃破了皮。”
他解開西裝,晃了晃胳膊,確實不在流血了。
但整隻袖子,都染成了紅色,仍讓女人看的心驚肉跳。
“對了,你一個人來顧城,是要乾什麼?”
秦誌遠好奇地問道。
眼前這女人,似乎很有些幼稚、單純,否則,也不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。
“我,我叫晏青檸。”
好名字!
秦誌遠暗暗讚歎了一句。
剛要說什麼,晏青檸下一句話,讓他驚掉了下巴。
“我,我是偷偷跑出來的。”
“啊?”
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,眼前這美麗的女子,竟是翹家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