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文雍原本對她不知會自己一聲就鋌而走險還有幾分責怪,可眼下見她這副模樣,就算是石頭做的心腸,也要立時融化了。
他立刻擁著她,柔聲安慰:“月兒,母後已經答應不給你冊封,你定要打起精神來。”
“真的?”長孫月箏眼裡有些欣喜,“太後孃娘願意改變主意了?”
“你病得這樣重,今日請了欽天監來為你卜卦。”
周文雍的話還冇說完,長孫月箏就露出了瞭然的神色。
他看著她,心中不禁沉了沉——看來這一切真是她的計謀。
周文雍說不清此時他究竟是何滋味,在他眼中,月箏便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,毫無心機與城府。
從小到大,他都想好好保護她,不讓她遭受任何一點磨難。
可是今日之事……顯然她也是有些手段的。
長孫月箏看他眼色有變,卻更坦然道:“六郎責怪妾身嗎?是妾身故意淋了雨濕z了身,惹了這場風寒。也是妾身故意不吃藥,拖著病不肯好。”
周文雍冇想到她會這樣大方地承認,倒是愣了愣:“你這又是何苦?”
長孫月箏一雙柳葉眉微蹙,蒼白的臉色依然掩不住她的嬌豔。
“何苦?妾身還能是何苦?妾身自然是為了不讓太後冊封,不和六郎成為名義上的兄妹……妾身不要那公主的榮寵,隻要六郎!”
“所以你早就想好了這一出,還和欽天監一起做了假?”
長孫月箏搖頭:“妾身不敢,妾身隻是與欽天監副監乃舊識,請他幫妾身躲過這一劫。他說的話,太後自然是相信的。”
她如此坦誠,字字句句又都是為了他們二人的將來,周文雍又怎好再苛責半句。
“苦了你了……可下回再也不要拿自己的安危作餌。月兒,你如今病成這樣,朕心裡也難受。”
長孫月箏用儘力氣抬手去環住他的腰:“妾身不苦,隻要來日妾身能光明正大地嫁給六郎,妾身就什麼都不怕了。”
周文雍輕輕撫著她的背,卻冇有說話。
長孫月箏心裡一個咯噔,連連抬頭看他,眼中帶淚:“六郎是不想娶妾身了嗎?”
“怎會?”周文雍輕歎,“朕年少時便對你傾心,也承諾過來日定會明媒正娶。隻是如今,朕還……”
“妾身明白。”長孫月箏打斷他的話,不願讓他說出自己無能為力之事。“妾身可以等,等多久都行。隻要六郎不對皇後動心,隻要六郎心中的正妻唯有妾身一人,妾身便心滿意足了。”
把自己的計劃全盤對周文雍托出,是她不想讓他對自己有所猜忌。
她太瞭解周文雍了,從皇子到太子到皇帝,他的自尊心都不允許自己被人算計。
所以,與其讓他對自己心有猜測,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她的所有計謀。
她深知,隻有把握住了周文雍,她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未來。
至於最後說的那句話,她是要時時刻刻提醒著周文雍,可彆真把薑晚琬當作是自己的皇後了。
那個人是他們成親路上的絆腳石,是搶占了她正妻位子的竊賊!
隻要周文雍一日厭惡著薑晚琬,她的地位就穩若磐石。
……
得知太後不再冊封長孫月箏一事,薑晚琬這頭倒是冇有絲毫的意外。
她早就料到了此事不會如此順利,長孫月箏無論如何也不會任人擺佈,真的讓太後順利冊封。
她若是這樣蠢笨無能的人,前世也不會害得她那般淒涼了。